暂别烟台之时的絮絮叨叨
有些事,像极了爱情。你自以为情有所属,迫不及待地,想和人家白头偕老。在你喜不自胜的,与人分享你的天作之合时,转瞬间,她却倏地消遁于无形了。
前天,我还烟台上下奔波,挥汗如雨。虽然被脚底板的恶疾所折磨,哀不能诉,苦不堪言,却依然倔强的,高傲的,像个呆头鹅一样的,傻不拉几的,自得其乐地活着。
此刻,我已经置身于江南,在苏州,昆山闹市之一隅,隔绝喧哗的地方,一张床,一壶酒,一杯茶,无丝竹之乱耳,结明天皮肉之劳形。
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
想要飞,却怎么样也飞不高
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
却成为猎人的目标
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
从此无依无靠
此刻,我置身在距离烟台,两个千里之外的地方。突如其来的安排,使得我,连续数日来,茫茫然不知所以然,乃至于,无数次扪心自问,你是谁?你要干什么?你从何处来?你要去哪里?
盖文王拘而演《周易》;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乃赋《离骚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;孙子膑脚,《兵法》修列;不韦迁蜀,世传《吕览》;韩非囚秦,《说难》《孤愤》;《诗》三百篇,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。
夫天将降大任如斯人者,必须这样,动心忍性,行拂乱其所为。
必须向我的朋友,我烟台的各位朋友,尤其是我至亲至爱的亲朋好友,由衷地说声抱歉。得到要外派昆山工作的消息,正是烟台yiqing最严峻的时期。那时候,烟台犹如一座死城,彼此也都能理解。待到稍稍有所宽松的时候,我才突然发现,我家对门邻居,他家的门上,被贴上了隔离的符号。我们这个单元的门口,天天有人值守。楼道里的消毒水气味,长久地在弥漫着。
我可以置身事外,熟视无睹于邻居的被居家隔离。事实上,我家对门的这家住户,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家的人,长的是什么模样,更妄论有亲密接触了。
可是,特殊时期的际遇,必须特殊对待。倘若,我的这家邻居,某个人,有什么好歹,我和我的家人,乃至于我们这个单元的所有邻居们,因此被牵连了,无话可说。但是,倘若因为我的不在乎,再因为我,而牵连到我的朋友,我的至亲好友们,我则是万劫不复了。
所以,最近这大半个月,我谢绝了好多朋友小聚的邀约。不是我不想和你们把酒言欢,而是,我实在实在是害怕,万一因为我家邻居,通过我,而给我的朋友带来无妄之灾,我无法原谅我自己,永远都无法原谅。
yiqing是一面镜子,一个镜面状的三棱锥物体。光天化日之下的众生相,都被真实地折射到历史的记忆里。人性的善恶,人品的扭曲,人格的分裂,人心的卑low,在历史的照妖镜下面,被扒得干干净净,丑陋不堪。
抱歉,我亦是这其中的蝼蚁。我恐惧于蛮不讲理的网络暴力,恐惧于普通公民的个人信息,居然可以如此,被肆无忌惮地在网络上公开宣扬,乃至于,一个公民的衣食住行,具体到细枝末微的程度,都可以堂而皇之地,毫无禁忌地被公布于众。
某些东西,在特殊时期,总究还是可以选择沉默的。
于是,我能做的,就是尽量与社会隔绝,与朋友隔绝。
亲,我是爱你们的,但是,你敢相信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