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和理发有关的事儿
对于男人来说,理发就像柴米油盐一样,是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。
从我记事起,我家就有一个手动剃子。我爸精于这门手艺,不但我的头发是我爸剃的,村里也时常有人登门,找我爸帮忙剪头发。
在我的记忆里,每次我爸给我剃头,剪到刘海位置的时候都会叹气,说我额头小不聪明之类的话,借机数落我一通。
现在想来,我屡屡遭受的这些数落,貌似有点莫名其妙了。我额头长得小,不聪明,难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吗?难道我爸就没有责任吗?说这话的时候,难道他是在自责吗?
毕业以后,我被分配到烟台西郊的某个国营工厂工作。工厂的家属楼在凤凰台,我们这些小年轻的,也跟随着老师傅们的脚步,把大多数的日常消费,都送给了凤凰台。
那些年,我时常去两家名字都叫“牡丹发廊”的店铺理发。之所以名字一样,是因为这两家店的店主是姐妹俩,同事分别戏称她们为“大牡丹”和“小牡丹”。姐妹俩长得都挺漂亮,尤其是姐姐,现在想来,妥妥的生意人。
那时候,我的工资收入大概是四五百块钱,单纯剪一次头发,需要六块钱,干洗还需要再加六块钱。不过,对我来说,干洗这么奢侈的事,尝试过一两次后就作罢了。
结婚以后,我也离开了那家工厂,开始在老城区里的居住生活。起初是因为骑摩托车的缘故,每年,需要戴棉头盔的时候,我就要把头发剪短了。否则,经过头盔包裹后的头发,一整天都像水洗的一样,死贴贴地黏在头顶上,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
再后来,开始跑步了,索性就把这个习惯,扩展到了一年四季。直到如今,我的头发都是很短的,理发师称之为毛寸,其实也就是老百姓嘴里的“二马蛋了”。
我这样的发型,对理发师来说最简单不过的了。电剃子装上卡尺,从坐到椅子上,到理发洗头,最后交钱出门,这个过程,一般不会超过五分钟。
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,我都是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大姐那里理发的。大姐租了沿街的一个小棚,没有门头,甚至连店名都没有。只是在玻璃门上,贴着诸如理发烫头之类的字样。冬天,生上火炉子,店里之狭促,最多只能容得下两个等候的顾客。
之所以一直在她这里,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便宜,十块钱,一直都是十块钱。至于大姐的手艺到底如何,到现在我也不知道。剪我这样的发型,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。只是,前年底,我结束了在江南一带的流浪,回到烟台后发现,大姐的理发店也关门了。
2019年初,我在安徽的一个小镇上工作。原以为,我从沿海城市过来,这边的物价相比于烟台,按理说要低一点的。现实打了我一记狠狠的耳光。菜市场的蔬菜,除了竹笋,几乎所有的菜价,都是烟台的两倍以上。至于剪头发,哪怕是最小的店铺,张口就是30块钱。
最夸张的一次,我看了手表,从我开始剪头,到扫码交钱出门,一共只用了三分钟。也就是说,理发师只用了一分钱的电费,一分钱的水费,三分钟的时间,就赚了我三十块钱。
关键是,这生意不讲价,而且,还没有别的选择。
在上海工作时,住处附近有一个大超市。超市购物出来,迎面就看到一间“十元快剪”。这太对我的心思了,遂就成了我的首选。在超市买完东西,顺便剪个头发,回家后,洗澡洗头换衣服,一条龙就解决了。
主要是,便宜,省钱。谁叫咱是囊中羞涩的打工人呢。
回到烟台后,大姐的理发店关门了。周周转转,也去过我家附近的好几家店,从20块钱到25块钱,虽说价钱还好,可是,越是价钱便宜的店,排队的人就越多。这也是我的苦恼。
同事推荐我买了一款自助理发神器,他说,他已经用了好几年了。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我也买了一个,心想,只要能用五六次,这玩意的成本就出来了。
这几个月,再没有去过理发店。在家里,洗澡前,对着镜子,一通操作,我这种“二马蛋了”的发型,三两分钟就搞定了。然后,在喷头下洗头,洗澡,轻松搞定。
省却了去理发店里排队的时间,也省下了每年三百多的理发钱。用这钱,去买两个鲁味斋的猪蹄子啃一啃,他不香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