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关于京剧《锁麟囊》和张火丁与我的故事(中)
京剧《锁麟囊》的故事很简单。登州的富家小姐薛湘灵,出阁那天的路上,偶遇大雨,花轿只能到春秋亭里就近避雨。此时,同样出嫁的贫家女赵守贞的简陋花轿,也来到春秋亭里避雨。
贫富相形之下,花轿里的贫家女赵守贞,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。听到哭声的薛湘灵,得知原由后,虽然自己的嫁妆不下百万,可是,花轿里的她,手里却无有分文。
情急之下,她突然想起了临出门时,母亲送给她的锁麟囊,一个绣着麒麟的锦囊,寓意“锁住儿”,也就是说,期盼薛湘灵生的儿子,也能把富贵留住。
这可不是一般的锦囊,按照薛湘灵的说法,有金珠和珍宝光华灿烂,送给赵守贞,即便是她拿来换成钱,也足够她生活几年了。
六年后,登州突发大水。一个人流落到莱州的薛湘灵,来到了一户富人家里做保姆,负责照顾一个五岁大的孩子。一日,孩子在花园玩耍时,把皮球踢到一间房子里。嘱命进屋捡球的薛湘灵,在房子里面,居然看到了自己当年送人的锁麟囊。
由富至贫的情形之下,大哭的薛湘灵,引起了这家女主人的注意。原来,这位有钱人家的员外夫人,就是当年在春秋亭避雨的贫家女赵守贞。得到锁麟囊之后,他们夫妇有了做生意的本钱,再加上经营有道,此时已经是福布斯排行榜的富豪了。
当年在春秋亭里,她二人各自坐在花轿里面,彼此都没见过。在一波又一波的询问落实后,此时间,已然大富大贵的赵守贞,把遭受水灾流离失所的薛湘灵一家人,全部接到自己家里居住,而且,又把装满宝物的锁麟囊,归还给薛湘灵,资助她重新安稳生活。
这就是京剧《锁麟囊》的故事梗概,一个大团圆的喜剧,也是一个落于俗套的好人好报的戏曲故事。
京剧《锁麟囊》,堪称中国戏曲王冠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。除了程砚秋大师的精彩演绎之外,编剧翁偶虹大师,打破了中国戏曲的惯常格式,在这部戏里,前无古人地大胆采用了三字四字的唱词,在程大师独创的幽咽婉转时断时续的唱腔里,人物情感得以强大的升华。
比如,“他教我,收余恨,免娇嗔,且自新,改性情,休恋逝水,苦海回身,早悟兰因”。
又比如,“耳听得风声断,雨声喧,雷声乱,乐声阑珊,人声呐喊,都道是大雨倾天”。
又比如,“她泪自弹,声续断,似杜鹃,啼别怨,巴峡哀猿,好不惨然”。
单单是这些字字珠玑的唱词,翁偶虹大师,就足以比肩关汉卿,在中国戏曲文学史上留有一席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