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谢你,一直都在我身边,从未离开
昨夜,天将黑。骑车在回家的路上,接到了老友的电话,
“走到哪了?”
车水马龙中。通过骨传耳机,告知老友,我尚在路上。
孤寂之人,天地与我并生。数久以来,下班途中,找寻一家小店,一碗面,了却一天风尘,也是上苍对我的悲悯。
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,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境遇。
老友与我,同事二十多年。不是亲兄弟,胜似兄弟。曾几何时,我们俩的孩子,都是一起出游的朋友。
老友是这个世界上,性情最为敦厚之长者。我和他,在一起工作生活的岁月,超过了同一时期,他和他的妻,同床共枕的时间。
人生一世,得遇良人,当是多大的幸运?我与老友,就是这样的机缘。
当年,他应聘来到公司,分配到我们部门。和我搭档之前,我根本就不知道,他为何人。
犹记得,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夜,交接班的时候,下半夜一点,老友拉门进入,我挑着眼角看过去的,
是一尊满脸堆笑的佛。
时隔二十年后,往事历历,犹在眼前。老友与我,都已经被岁月碾压出了霜痕。
老友与我,二十多年来,一直都保持着最亲密的联系。我家的马桶堵了,他家的阳台漏雨了,包括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,我们之间,知无不言。
老友重病在身两年,这个时节,在我家的楼下,直挺挺地,等我两个多小时,所为者何?
他知道我,我也知道他。男人与男人之间,话语从来就是多余的点缀。
我忙活完一天的工作,跋涉二十多公里,扛着自行车,转过拐角伊始,霎时间,就看到了数月未见的老友,此时此刻,站在我的面前,
不到三句话,老友与我,两个岁数加在一起,接近百岁的老男人,在黑夜里,面对面,各自扭头,哭得像个娘们一样。
秦人不暇自哀,而老友哀我。此世间,无论魏晋,兄弟间的情谊,堪比日月。
日有升降,月有圆缺。我的哥和我,天
长地久,可鉴日月。
站在我家楼下的老友,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,一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,和我说,下面新开了一家面馆,你肯定喜欢,你陪我,一起去尝尝吧。
此时,已经接近晚上八点。以酒为借口,聊以道别,我硬撑着,目送老友回家。
他家和我家,直线距离1.2公里。
比如今晚,我突遭不测,这个世界,可以有人会为我伸张正义的,
除了我女儿,
肯定还有张师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