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年,我和跑步有关的那些事(三)
2008年夏秋之际病发的足底颈膜炎,大约在半年过后,渐渐的,生活不再受其影响了。
当然,再回到白石村大操场的跑道上,对于病后初愈的我来说,一切,都要从零开始。
好在,也没有用多长时间,我就恢复到病前的跑步能力了。不过,从此后,再也不敢大意了。跑后拉伸,足底筋膜放松,热水烫脚按摩,这些以前厌烦的细枝末叶,慢慢也就成我的习惯。
直到2013年国庆节前,我坚持了六年之久的跑步,和品茶学茶,做慈善义工一起,业已成为我日常生活中,不可缺少的一环了。在那几年,在工作之余,跑步,也是我投入精力最大的一项爱好。
2013年秋,某天晚上,和朋友一起小酌。餐桌上有一张《烟台晚报》,正上面,恰好有一条烟台莱山绿叶杯半程马拉松即将举办的消息。
在那天晚上之前,马拉松之于我,就像坐在院子里,仰头看月亮,无论是嫦娥还是婵娟,亦或是捣药的玉兔,都只是个神话,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传说故事罢了。
和朋友都已酒酣。他敲打着桌子上的报纸,舌根子都已经发硬了,磕磕绊绊地问我,
“你整天在操场上蹀蹀躞躞的跑,怎么就不敢跑出来,和人家一起比一比呢?”
那时候,我最多一次的跑步距离,也只有15公里。在平常,超过十公里的跑步次数都不是很多。
正所谓,酒壮怂人胆。被酒精冲昏头脑的我,当即拿起那张《烟台晚报》,当着朋友的面,按照报纸上提供的电话号码,打了过去。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工作人员告诉我,报名已经结束了。那时,我还没有醉,听到这个消息,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。
不料想,我正要挂电话的时候,电话那端,工作人员突然说,“你等等,我这边刚好有人临时有事不能参加了,你如果确定,你自己拿不了名次的话,我可以把这个名额转给你”。
人世间的事,就是这样莫名其妙。一句话,一个人,就可能改变你的一生。
现在想来,如果那天晚上,没有和朋友小聚,如果那天晚上,桌子上没有那张《烟台晚报》,如果不是朋友先喝多了,说了醉话,如果不是我借着酒劲,拨打了电话,如果接电话的工作人员,不是那么热心,
也许,这十年来,我的生活,可能都要重新改写了。
如果,如果只是如果,那么,生活一定都是生长在童话世界里。
那天,我一个人,独自去莱山参加了比赛。除了上小学四年级,我参加过学校运动会以来,这一次,是二十多年来,我第一站在比赛的跑道上。
还好,我知道自己的斤两,毕竟,业已有六年多的跑龄了,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状态,调整节奏,还是能够把持住的。
过了十公里和半程的分叉口后,我惊讶地发现,有一个老人,始终跑在我的身后。无论我是快是慢,甚至,在上坡的时候,我故意做S形跑步的时候,他都紧紧跟着我,如同将我锁定了一般。
这种事,在2016年的东营黄河口马拉松的比赛中,我也遇到过。一位衣着相当大胆的美女,三十岁左右,身材高挑丰盈,三角裤,比基尼款的半截上衣,从十公里左右,就跟在我身后。沿途的观众,时不时会为她加油喝彩,而我,却是被动地入框。那种纠结不适,无论我如何努力,就是无法摆脱掉她。她跟着我,一起跑了三十公里后,即将冲线的时候,她才一下子冲到我前面去,抢在我的身前,完成了比赛。
那场比赛,我的成绩是三小时五十四分。对于女跑友来说,这个成绩,已经足够值得吹嘘一阵子了。
再回到莱山。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,和我在东营遇到的那位美女一样,在赛道两边围观的群众眼里,都是另类的存在。他们为老人家加油助威的时候,很不幸,我也置身入他们的焦点里了。
大约十七八公里后,我也无力甩开这位老人了,我主动张口,和老爷子攀谈起来。我们聊跑步,聊骑行,也聊到了铁三。让我惊奇的是,那段时间,和我经常泡在白石村大操场上的一些人,有好几位,这位老人也都认识。
那场比赛的最后一段赛道,大约有一两公里的距离,是一个坡度很大的上坡。老人和我打了个招呼,径直提高配速,朝着坡顶的终点,就飞驰而去,将我远远地甩在身后了。
2013年,烟台莱山绿叶杯半程马拉松,是我有生以来,第一场正式的跑步比赛。我的成绩是一小时五十七分。我估计,那位老人的成绩,肯定在一小时五十五分以内。
事后,很长时间,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才知道,这位和我一起,跑了至少十几公里的老人,姓薛,在烟台的铁三圈里,都称呼他为薛老爷子。
那年,他已经七十多岁了。
2014年的莱山半马,我又一次遇到了薛老爷子。只是,那时候的我,已经达到国家三级马拉松运动员的标准了,薛老爷子,已经跟不上我的节奏了。